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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表哥的话说,所有的孩子,没她疼不到的。他口中的她,是他的奶奶,也是我的外婆。 这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,有一双巧手。我们小时候的衣服鞋子都是她亲手制作,针针密,线线细。她虽不识字,却有一本书,里面大大小小的“鞋样子”-----一种用纸裁剪而成、缝制鞋底的模板。不管孙子孙女或外孙,她能清楚地记住每个的脚的形状大小,并能准确地估算出生长趋势,适时应季,或单或棉地做好一双双鞋子。那本书就是她的宝库。
她待人真诚坦荡,又慈祥和善,院里也经常出没各样的人,有来闲聊的农妇,有来看下棋的闲汉,还有来疯玩的孩子。所有认识外婆的人,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,这在我看来,是一个奇迹。当然,如果说有,那就是我的外公。
在记忆中,古板近乎迂腐的外公从未对她满意过。儿时的记忆里,充斥着外公对外婆的埋怨和不满。他总是嫌外婆饭没做好,院子没扫好,鸡没喂好,不停埋怨不停嫌。如果你问他,到底饭、院、鸡怎么不好?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却继而埋怨她柴没堆好。
他生活极其规律,每日刷三次牙,听两次评书,喝两壶茶,三钱酒,然后或读或写,作文人状,足不出户。当时,并没有宅男这种泊来品,而外婆用一个极其精准的词汇来形容他----炕头王。大意便是讽刺他足不出户,只有炕头上称王之意吧。
炕头王要去赶集,便是大事一桩了,他会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,把那辆永久自行车作一次维护。这时,外婆也要一边给他准备好钱,一边不断叮嘱:买电池回来,再买瓶桔子汗,你的草帽也该换了,还有,买包针。外公会一一记下,然后推车出门,小心地绕过门口的水洼,上车离去,消失在外婆的目光里。
因为我家和姨妈家都在县城,外婆便要隔三岔五来县城,这对我们来说是节日。而她每次回去,我们都十分难过。于是我和表哥密谋之后,把她的东西藏起来,自以为能得逞,却从未如愿。她来县城也会带一些东西回去,例如有一次,带了一个海鸥牌收音机,说是给外公听评书用。那个收音机,一直摆在外公的床头,算来也有近三十年了。
几乎每次进城,都是一场战争的序幕。首先,炕头王是绝不进城的,赶集已经是他的极限。其次,他也不让外婆进城,理由是没有人给他做饭。他自己虽然常埋怨外婆做不好,但是据我观察,他的动手能力是负数,基本从不动手做事,破例动手,必然添乱。所以外婆进城几乎成了他的灾难,而外婆每次回来便要忍受他的责骂。
外公是读孔孟的,动辄知乎者也,然而对自己的老婆却孔孟全无,改为张飞了,从来都是粗声大气,说骂便骂。尤其从城里回来,他是要大骂的。而外婆则遵守着传统妇女的礼节,骂不还口,小心翼翼地追赶荒废了几天的家务。
炕头王是习惯出口成脏的,而有一次不知为何,他又大骂,外婆抽冷子回了一句,你他妈的!外公戛然而止,又细细思考似乎哪里不对劲。那一刻我是崇拜外婆的。
我一直以为,他是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深植于心,直到后来得知,十年来,每每外婆的忌日,炕头王便独自一人洗漱好,换一身干净衣,携着锄头,蹒跚数里到外婆坟上,将来杂草一一除却,再将土壤梳理细腻。从古稀至耄耋,风雨无阻。
我想,他毕竟是懂得思念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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